乐朝天看向躲在陆小小身后的陆小三,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一个喜欢告密的大耳朵小
狗。
不过乐朝天倒也没有真的和陆小三计较,陆小小他们总会知道的,所以瞪了一眼陆小三之后,也只是轻声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心力交瘁而已。”
今日乐朝天的脸色倒是比昨日好多了。
只是一旁那张琴上的血迹还在,乐朝天嫌麻烦,便一直没有去擦。
陆小小狐疑地看着乐朝天,又看向身后的陆小三,说道:“那你昨天说的什么下崖之类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乐朝天回头趴在护栏上,看着这场风雪,轻声说道:“就是碰巧有人下来了。”
陆小小挑眉看着这个一下雪就懒洋洋的师弟。
乐朝天趴了一阵,转回头来,轻笑着说道:“师姐确实不用担心,人间嘛,总是会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像楼下那株桃花一样,谁知道它会开得这么繁盛呢?”
陆小小看了乐朝天许久。
一旁的伍大龙笑着说道:“师弟还能够笑得出来,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乐朝天笑眯眯地说道:“知我者,师兄也。”
然后二人各挨了陆小小一下。
“所以南岛去哪里了?”
乐朝天想了想,说道:“他的剑上沾了一些风雪,大概想办法洗雪去了。”
陆小二此时大概也从乐朝天的忽悠里醒悟过来。
“所以昨晚师叔并没有好?”
乐朝天轻声笑了笑,说道:“他又没有坏,为什么要好?”
陆小小他们自然知道乐朝天这是在想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只是看着乐朝天那一副趴在护栏边耍赖皮的模样,总不能直接把他揪过来揍一顿吧。
陆小小确实这样想了,而后伸出手去,一把揪住了乐朝天的衣领。
只是还没动手,乐朝天便捂着嘴咳了起来,松开手的时候,掌心却是有些血色。
陆小小最开始见乐朝天开始咳嗽的时候,还有些怀疑,等到她也看见乐朝天掌心的那抹鲜红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身后的陆小一连忙拉住了陆小小,生怕她真的给乐朝天揍一顿,然后从这护栏上翻了下去。
“师弟你没事吧。”陆小小看着乐朝天的似乎又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不安起来。
乐朝天笑了笑,说道:“自然没什么事,只不过需要静养几日,师姐还是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吧。”
陆小小几人至此也是没了办法,叹息了一声,说道:“行吧,但是你要好好的在楼里待着,不要一直出来吹雪风......”
陆小小说了很,又交待了如果南岛回来了,一定要告诉自己,得到了乐朝天肯定的回答之后,才带着一众小少年缓缓离开。
乐朝天便病恹恹也笑眯眯地模样,趴在栏上目送着一众人离开。
青椒一袭红衣,便在风雪小屋外静静地看着。
而后抱着剑走到了小红楼下,抬头看着乐朝天说道:“你看起来不想让他们掺和进来?”
乐朝天轻声笑着,说道:“掺不掺和进来,都是不重要的,微风吹不走山,细雨淋不透石。很多东西,对于世人而言,知道了,也只是徒增忧虑——忧心使人短寿。”
青椒站在楼下风雪里沉默了少许。
乐朝天挑眉看着她说道:“你在想什么?”
来自东海的红衣女子轻声说道:“你昨日说的,是真的?”
乐朝天看向风雪人间,大概也是有些叹惋地说道:“自然是真的。”
青椒长久地看着乐朝天,说道:“我很好奇,为什么那个伞下的少年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份。”
乐朝天笑眯眯地说道:“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怀疑过?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看不出许多的东西来?”
“所以是故意装傻的意思?”
乐朝天摇摇头说道:“你从岭南,看得到岭北吗?”
青椒点了点头。
乐朝天倒是愣了一愣,说道:“你的目光会拐弯?”
青椒沉默了少许,说道:“那自然看不到,我以为你说的是另一个意思。”
乐朝天轻声笑着说道:“我说的自然只是看的意思,岭南自然看不到岭北,但是岭北又何安安静静地待在岭南的你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自然乐朝天只是师弟便够了。
青椒看着这个趴在栏杆上懒懒看风雪的年轻人许久,而后轻声说道:“是的。”
只是这个风雪里的红衣女子依旧没有离去。
“但是我还是很好奇,岭北是什么?”
岭北当然就是岭北。
乐朝天轻声笑着,说道:“你也好奇了猜测了这么久了,你觉得岭北能是什么呢?”
青椒沉默下来,没有再问下去,在风雪里向着自己的小木屋而去。
不过为什么总感觉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在骂人?
.....
草为萤的花海春光明媚。
所以当那
个一身风雪的人踩在了那些春日落花之上的时候,镇子里的那条老狗却是远远地叫了起来。
草为萤在花海里坐了起来,喝了一口酒,一面看着撑着伞带着挥散不去的风雪之意走来的少年,一面看向远处镇子口趴着的那条老狗。
“难道你日后真的会变成这片人间的镇守?”
草为萤深吸了一口气,纵使自夸剑仙的青裳少年,也不觉有些荒谬,连忙又喝了几口酒压着惊。
而后这才看向一路走来,一身风雪之意使得沿途花草都萎了许多的南岛。
看着少年那一身的风雪之意,草为萤挑了挑眉,说道:“你这是犯什么天条了?”
南岛皱眉说道:“什么意思?”
草为萤说道:“你看你自己头顶。”
南岛心想我怎么看头顶?
不过还是从身后拔出了鹦鹉洲,桃花剑是黑色的,自然不好当做镜子来看。
只是平日里寒光如水的鹦鹉洲,今日却也是有些寒意凝结,如同蒙了一层雾气一般,看不大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