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公子无悲而已。
而后在那些弥散的巫鬼之力中,有一剑直直地刺入了他的心口之中。
忱奴还想质问一下公子无悲,身后却又刺入了一剑。
这一剑很钝。
大概是因为断了原因。
导致忱奴的胸膛都是被击打的向前高高的凸起。
看起来很是滑稽。
于是那一句质问的话也被血水呛了回去。
不过一副剑宗弟子模样的公子无悲却是明白忱奴有些不能理解。
看着那个缓缓向下倒了下去的南楚灵巫。
憋屈的死在大泽青山中的南楚灵巫。
公子无悲轻声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不久之前,我们还在大泽那边的时候,我问过你一句话。”
“你想死吗?”
公子无悲弯下腰来,将手中的剑噗嗤一声拔了出来,忱奴睁大了眼睛,似乎在回想着当初在大泽边的一幕。
“你当时没有回答,于是我便默认你是想了。”
公子无悲说得无比平静。
甩去剑上血迹的动作也无比干脆。
不止是忱奴,便是一旁的姜叶也是深深的沉默着。
难道日后有人问你想不想死,都要很诚恳地回答一句并不想?
公子无悲并没有在意姜叶在想什么,甩干净了剑上鲜血,而后送入鞘中,将剑丢到了坐在一旁的姜叶怀里。
“这是你师兄的剑,收好了。”公子无悲平静地说道,而后转身向着大泽青山之中走去。
走了没有多远,便扑通一声倒了下来。
怀民这一次睡得很香。
姜叶抱着剑在不远处站了起来,如是想着。
身旁的忱奴也已经没有了气息。
姜叶低下头来,将忱奴的身子翻了过去,将自己的剑拔了出来,收进了剑鞘里,而后带着两柄剑静静地向着大泽外的方向走去。
这里面的故事有那么一点荒谬。
姜叶如是想着。
当然也或许是自己并不知道,在忱奴与公子无悲之间发生过什么。
所以才有些不能理解。
只是怀民师兄........
姜叶沉默了少许。
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紧了手中剑,回头看着那一具倒在山脚下的尸体。
他或许便是那个无辜的牵连者?
......
南衣河畔夜色浓郁。
公子无悲便安静地坐在那里闭着眼睛。
直到过了许久,才睁开眼,面色有些苍白。
他本就在大泽外与那位不知名的剑宗老师兄的战斗中受了伤,此时又强行将自己的神魂之力寄托于那个名叫怀民的剑宗弟子身上,自然一时之间,神魂之伤再次加重。
在他身旁悬停着一柄剑。
陈怀风的枸杞剑。
剑上有些风雨,但是并不沉重,只是远远地牵引向南衣城某处。
那里是同归碑。
当公子无悲的身影踏入南衣城的时候,这柄剑便来了,然而便一直停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
一如当初明蜉蝣出现在南衣城中的情形一般。
陈怀风离大道还有一步。
所以便没有出手的理由。
只是悬停在那里,代表着南衣城知道了他的到来。
公子无悲身周巫鬼之力缓缓涌动着,而后渐渐平息下来,轻声咳嗽了两声,转头看着那柄来了很久的枸杞剑。
而后远远的,有个少年抱着剑向着这里走来。
公子无悲静静地看着那个少年,他并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
但是想来应该便是人间剑宗某个修剑不久的小弟子。
小少年胡芦抱着剑停在了公子无悲身边,歪头看着这个缺了下嘴唇的年轻男子很久,才开口说道:“师兄让我过来问一问,你来南衣城做什么?”
公子无悲平静地说道:“来看看。”
小少年胡芦有些不解,他也不认识这个人是谁,只是当时怀风师兄突然便将自己的剑送离了墓山,而后让他过来问一问。
胡芦抱着剑,歪头看着公子无悲,想了想,说道:“师兄说他有些感觉了。”
公子无悲缓缓问道:“什么感觉?”
胡芦微仰着头,很是自豪地说道:“入大道的感觉。”
公子无悲轻声笑了笑,说道:“那是好事,怀风师兄很多年前便停在了小道九境,再不入大道,自然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不怕吗?”胡芦有些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古怪的年轻人。
哪里都古怪,不止是衣袍与面容。
公子无悲站了起来,一面轻声咳嗽着,一面沿着这条安静的南衣河向前走去,雨已经小了不少,淅淅沥沥,倒有了些春雨的模样。
胡芦抱着剑跟着上去,那柄枸杞剑便在二人身旁悬停着。
“我当然不怕。”公子无悲平静地说道,“因为我比他更早入那个境界。”
灵巫自然是大道。
胡芦沉默了少许,说道:“那你应该便是公子无悲了。”
公子无悲轻声说道:“我以为你应该能够早点猜到。”
胡芦抱着剑颇有些不在意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早点猜到,我又没有见过你,也和你没有过交集。”
“但你师兄的剑很警惕地停在这里,还让你来说一些类似于威胁之类的话语,你便应该猜到,我们是敌人。”
公子无悲微微笑着说道:“而且是很强的敌人。”
“我师兄们也很强。”胡芦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