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梅曲明与南德曲二人运气确实好。
怀民叹息了一阵,继续向前而去,然而没走多远,却是蓦然神色一变。
在前方的某处青山脚下,有个人影便安静地站在那里。
怀民没有多想,身后长剑锵然出鞘,向着那人便斩了过去。
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如同不知道那一剑的到来一般。
一直到那剑快要触碰到他的衣袍了,他才平静地抬起手来。
......
“山里有一些小虫子飞进来了。”忱奴坐在青山之上,看着青山之下的某些东西,缓缓说道。
公子无悲在一旁闭目静坐,修复着体内的伤势,身周巫河随着呼吸缓缓收缩扩张着。
“总要进来的。”
公子无悲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平静地说道。
“如果他们不进来,说不得我们还要慌张一些,但是既然他们选择进来看,那便说明了他们也没有多少底气。”
忱奴在一旁冷笑着,说道:“你真不怕他们找到那些藏起来的越行落点?”
公子无悲轻声笑着,说道:“怕与不怕的先不说,便是我都不知道那些落点在哪里,这是你们南楚巫的事。如果轻易的被人找到了,那只能说你们过于无能。”
忱奴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叔禾也没有参与进来,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坐着。
三人在这最后一处落点坐了许久,公子无悲身周巫河散去,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那毫无动静的越行之阵。
南巫北巫都已经越过了大泽而来。
只剩下了那些八十万大军。
“剩下的什么时候会过来?”
公子无悲问道。
忱奴平静地说道:“毕竟人数太多,或许那边还在计算最佳越行方案。”
公子无悲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看着青山,捂着嘴唇轻声地咳嗽着。
“其实相较于这些,我更关注另一些东西。”
“什么?”忱奴看着公子无悲问道。
公子无悲低头看着青山之上依旧残留剑意的落花,平静地说道:“人间剑宗到底还有多少像那个种花的老头那样的弟子。”
忱奴却也是沉默了下来。
公子无悲受了伤的事,他自然能够看得出来。
叔禾在一旁缓缓说道:“所以人间剑宗这些年来,越来越强势。”
忱奴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说道:“但人间剑宗之所以是人间剑宗,是因为他们有丛刃,而不是有多少个老头。”
自然是这样的道理。
所以公子无悲也没有再去想那些事情,转身向着山下而去。
“你去做什么?”
忱奴看着公子无悲的身影问道。
公子无悲平静地说道:“去看下那些剑宗弟子们找到哪里了。”
......
南衣城外,幽黄山脉之上某处面向南方的山崖上。
有人正在崖边久久地伫立着,静静地看着那些青山之中的故事。
人间并没有多少人认得这个人。
除了公子无悲他们。
是独自来到大泽这边的明蜉蝣。
独立山崖看看风景自然也是不错的。
但是明蜉蝣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来的。
黄粱有许多很好的风景他都还没有看完,自然不会千里迢迢跑到槐安来看。
他在等人。
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些人。
至于是谁,他也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一个脚步声。
明蜉蝣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你来晚了一些。”
那人并没有答话,只是平静地走着。
明蜉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身巫鬼之力骤然扩散开来,满崖大风不止。
转过身去,明蜉蝣才发现来的是个少年。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会等到谁来,但是肯定不会是一个少年。
而那个少年此时正微微笑着,全然无视了那些巫鬼之力,异常平静地向着自己走来。
“大概我可能真的来晚了一些。”一身青裳的少年轻声说道,抬手缠绕住那些流淌于山崖之上的巫鬼之力,让它们化作了长河落向山崖大地。“但是你也不用这般一惊一乍的。”
明蜉蝣心中惊骇不已,大概也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等到有人来了。
只不过表面上却还是装得无比淡定,皱眉看着青裳少年问道:“你是谁。”
青裳少年一拍脑袋,摊了摊手说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一次这个问题呢?总不能以后出门都要写块牌子挂在脖子上,说我叫草为萤?”
虽然青裳说得莫名其妙,但是明蜉蝣还是听出来了他的名字。
草为萤。
沉默许久,明蜉蝣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很麻烦,那确实可以这样写一块看看。”
草为萤想了想,却还是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这样总感觉像是要被推出去斩首了的人一样。”
明蜉蝣静静地看着这个来意不明的少年,过了很久才问道:“所以你找我有事?”
草为萤很是诚恳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事,可能还要麻烦你和我去一段时间。”
明蜉蝣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不去呢?”
草为萤笑了起来,话语里的意味更加的诚恳。
“那我只能不讲武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