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院子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院子里的人。
西门放下了拐杖,扶着墙走进了身后的某间房中。
房间干净简陋,什么都还没有置办。
只有一张床。
床上躺着个面色苍白的人。
狄千钧。
西门当然不会那么蠢。
西门在床前站了很久,看着依旧昏迷的狄千钧,却是叹息了一声。
“你们之前到底在查什么?”
“为什么背后会有磨剑崖的影子?”
西门自顾自地说着。
可惜狄千钧依旧没有醒来。
一身修为被封印,还能够接下林二两的攻击,本身便已经很幸运了。
所以也没人来告诉西门,那些真正的故事。
甚至大概还会有一句——你在瞎想个锤子。
......
南岛坐在南衣城某处酒肆的窗边,安静地喝着酒。
陈鹤今日出门卖豆腐去了,用他的话来说,反正藏书馆的书丢了也不要紧,不如出去卖卖豆腐。
也或许是那些传记小说看腻了原因。
总之陈鹤一大早便哼着小曲开着天衍车装了一车豆腐出了门。
而南岛虽然在喝酒,却也不是真的想喝酒。
只是想来听一听外面的风声。
喝酒的人们天上地下什么能说,自然也会说到天狱的事。
说起那两场火,倒是发出了与张小鱼一样的感叹。
倒霉啊倒霉。
也有人说是罪有应得。
但是无人说起狄千钧的事。
或许是这种事情太过于丢脸,天狱没有让世人知道。
两天时间,原本深藏在幽邃巷子里深沉肃穆的天狱,突然变成了南衣城的一个下酒的笑话。
想来换谁也接受不了。
天狱当然没有做过什么好事。
对十二楼门人的疯狂搜寻,再加上十二楼门人的特殊性,难免会波及一些世人。
以至于人间有时候看见那身黑袍走在街头,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十二楼的人。
总之看见就心里烦。
不如和人间剑宗的人去打牌。
西门的消息自然也有,但是只知道他出了门,似乎便去了人间剑宗。
至于从人间剑宗出来的西门,世人却是不认得了。
有些身份,自然要在特定的地点出现,才能被世人想起来。
所以南岛也不知道西门去了人间剑宗之后,又去了哪里。
这让他有些费解。
总不至于先前看见的那个拄着拐杖背着断刀从这里走出的人就是西门吧。
南岛喝着酒随意地想着。
一直过了许久,在南衣城卖着铁板豆腐的陈鹤却是开着天衍车在长街另一头奔腾而来。
陈鹤下了车,端了好几份没卖完的铁板豆腐走了进来,找了一下南岛位置,便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南岛看着精准找来的陈鹤,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陈鹤从南岛身前把酒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说道:“简单啊,我随便在街头一问,有没有看见过一个打着黑伞背着两柄剑的少年瘸子,他们就一路给我指过来了。”
“......”南岛缓缓说道,“我不是瘸子,只是腿还没有好。”
陈鹤喝着酒看着南岛,说道:“都差不多啦,能找到人就行。”
“你找我做什么?”
陈鹤看了眼四周,旁人都在喝着酒吹着牛皮,大概没有注意到这里,这才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先前在城西卖豆腐的时候,看见了一件古怪的事。”
南岛心中一惊,问道:“什么事?”
陈鹤小声地说道:“我发现南衣城城主府里,没有人了。”
“......”南岛默然无语,“然后呢?”
陈鹤摊了摊手,说道:“没有然后了啊,我就是趴在墙头看了一下,就溜了。”
“你没事扒人家墙头看什么?”
陈鹤笑呵呵地说道:“我煎的豆腐这么香,整个城主府居然没有人出来买一块,这让我觉得很费解,就看了一下。”
“......”
南岛无话可说。
陈鹤自顾自地喝着酒,吃着铁板豆腐,嘿嘿笑着。
南岛往窗外看了一阵,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北台了。
这个游手好闲的南衣城大少爷去哪里了?
南岛也觉得奇怪了起来。
但看了陈鹤许久,估计他也就是闲的无聊,扒人家墙头看了一下,也不会去想别的。
南岛叹息了一声,他与北台,原本确实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可惜两个少年挨了顿打,谁也不愿意去先问出问题。
于是故事便匆匆地结束了。
二人在酒肆窗边喝光了那一壶酒,这才起身向外而去。
南岛看了许久的雨,看向一旁打算再去溜达溜达的陈鹤,问道:“对了,草为萤哪去了?”
陈鹤坐在天衍车上说道:“在静思湖吧,去不去城头看雨?”
南岛想了想,背着剑也坐上了天衍车,小车车咣当咣当地在街头奔腾而去。
二人一路来到城东墙下,却发现今日的这里,有着不少的背着剑的人在墙下蹲着。
陈鹤一脸好奇地看着那些墙头下躲雨的人们,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