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跑远一点。”
“猜对了。”花无喜看向二人来的方向,淡淡地说道,“他在城西,那我就来城东,处理了你,我就偷偷溜走。”
花无喜抬头看着满巷雨水,这不是春雨,而是巫河之水。
“现在你有没有后悔,之前没有好好听听我的劝告?”
南岛握着剑,在雨中一瘸一拐地向着花无喜走去。
“不会。”
“那真是可惜。”
花无喜在雨中盘坐下来,身周巫鬼之力弥而不散,洇入细雨之中,是南楚小巫。
南岛运转着体内元气,飞快地踏着石板而来,瘸子自然能够走路,只是要比旁人痛苦许多。
但是对于南岛而言,这样的痛苦并不算什么。
细雨不止,在巷子里渐渐汇成了河流。巫河之中巫鬼之力涌动,不断侵蚀着南岛身周的元气。
于是南岛的速度越来越慢,与花无喜之间的距离自然也越来越远。
花无喜带着嘲弄的笑容坐在巷子另一头。
“你又不会身化道风,也不会驾驭剑光,怎么杀我?”
南岛平静的握着剑,身周剑意盘旋,而后尽数附着在鹦鹉洲上,化作流光一剑刺向巫河另一头的花无喜。
“这样杀。”
花无喜看着那一剑,淡淡地说道:“我说了不够。”
“那它如果真的够呢?”
花无喜愣了一愣,先前巫河出现之时,二人之间的距离便已经被拉扯开来,此时远不止一丈,然而那柄鹦鹉洲却是继续向前而去,剑势未曾有过丝毫的减弱。
“只有一丈的飞剑,自然不能用咻咻咻来形容。”南岛轻声说道,“十丈的才是。”
花无喜身前巫河浪起,试图阻挡那一剑,然而还是晚了一点,长剑刺在浪潮之上,瞬间震散那些巫鬼之力,而后去势不减,直奔花无喜眉心而去。
花无喜身形化作黑烟,消失在原地,在另一处巫河之上凝聚而出。
“你不是见山。”
花无喜沉默的看着那一柄疾射而去的长剑,转回头看着南岛沉声说道,“你是知水境。”
南岛平静地说道:“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
花无喜深深地看着南岛,说道:“三日见山,十五日知水,人间真的有这样的人?”
“为什么不?”
花无喜没有再说什么,手中巫诀变换,巫河涌动,瞬息之间变得无比狂暴,如同要将南岛吞没进去。
南岛仰头看着那些汹涌的巫河浪潮,分明自己依旧身处巷中,但是却有种漂浮于苍茫大河之上的感觉。
这便是巫鬼之道吗?
南岛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兴盛于南方的术法。
然后他握紧了手中的桃花剑。
脑海中出现了昨日‘桃花’的那一声。
请拔剑!
于是青黑色的剑被举至身前,剑意不绝,一剑劈向那些巫河浪潮。
长剑决然落下,浪潮一分为二,南岛的身影出现浪潮之后,花无喜之前。
花无喜脸上却并没有慌张的神色,巫诀变化,轻描淡写地说了四个字:
巫术·流沙。
随着花无喜手中巫诀变化,巫河退去,那些沉积于河底的泥沙飞快地自南岛脚底攀援而上,化作一条条泥沙之索。
南岛举剑劈之,然而那些沙索却是极为坚固,与南岛手中的桃花剑相交,却是发出了清脆的金铁之声。
“锵!”
沙索不断的流动着,长出尖刺,而后开始向里收缩,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南岛浑身上下被割出了无数伤口,满身血色。
花无喜嘲弄地看着南岛,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天赋很高,但是你修道至今,也不过十数日,哪怕巫鬼之道真的惧怕剑宗之人近身,你也未必能够碰得到我。”
南岛被困在流沙之中,新伤旧伤相交,极为狼狈,心口那枝花苞颤微着。
花无喜没有再拖下去的打算,身周巫鬼之力涌动,流沙囚牢骤然紧缩。
然后他便看见了南岛抬起头来。
一脸血污里,眸光明澈,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接近。
“你应该忘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