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挨了一巴掌。
丛刃靠着树懒懒地坐着,旁边南岛和白裙女子的对话他当然全都听在耳中,只是唇角微微上扬,也不说话。
在他右手边还有一人,来自流云剑宗的四破剑程露,当今人间年轻一代佼佼者之一。
流云剑宗是人间诸多剑宗里历史最为悠久的存在,当年大道还未兴起,在槐安中部群山之中便有着许多剑客存在,后来那些剑客们自开山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融合之后,形成了这个古老的剑派。
与人间剑宗这些由道门演化而来以道御剑的剑宗不同,流云剑宗的剑修主张以身御剑,被称为复古流剑派,当代流云剑宗宗主陈云溪,乃是当年向青衣执弟子礼的存在,亦是当今人间三剑里,最为古老的剑修,而程露,便是他在十年前收的一个弟子。
而四破剑这个名头的由来,便是他十八岁那年有十二楼弟子出没,被他遇见,一息之间,给人扎了四个窟窿,所以人间便叫他四破剑。
这个年轻一代里颇负盛名的四破剑向来喜欢穿着一身黑色短衣,扎着绑腿,膝头横放着一柄细长的剑,头发略短,很是怪异地向着两边散开着。
以辈分论,丛刃是前代宗主丛中笑的弟子,丛中笑对陈云溪需要称呼师叔,程露说起来,还算是丛刃的师父辈。
当然程露平日里用剑虽然极限,但是在做人这方面并不会这么极限,还是老老实实称呼这个蛰伏在南衣城睡大觉的剑道大修一声师叔。
“师叔,晚辈有一事不解。”程露双手按在剑上,恭敬地看向丛刃唤了一声。
丛刃歪头看向程露,打量着他的那个头发,总觉得这种造型有点问题,看了一会,说道:“什么事?”
程露看向讲道坪溪流前正在不断讲述着修行与大道模型的云胡不知,十分不解地问道:“听闻云胡先生从未踏入过修行之道,他是如何知道这些东西的?”
丛刃抬头看向那个年轻的书生,轻声笑了笑,说道:“他只是不入道,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不入道如何知道?”
“他生在悬薜院总院的那条街上,自幼聪慧,三岁时便在藏书馆通读过《人世补录集,五岁时便能通解《青牛五千言,一直到十岁,都是在悬薜院总院藏书馆中度过,通读万千书篇,卿相见他聪慧好读,便让人带着他观遍天下藏书,像这样一个人,入不入道已经不重要了。”
丛刃说着,神色也是有些动容,颇为赞叹的说道:“他本身便已经成为了一种道。”
程露听完丛刃的这番话,再次去看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生时,目光也带了一丝尊敬。
“原来如此。”
“不止如此。”丛刃轻声说道,“卿相将他带来南衣城这座悬薜院当大先生,便已经意味着,人间以后不走旧道,要走他的新道了。”
程露对于丛刃的这番话却是并不赞同,摇摇头说道:“青牛出函谷而大道现人间,人间走了两千多年的道,一个书生能够改变什么?”
丛刃平静地反问道:“函谷观还在吗?”
“不在了。”
“但是他云胡不知还在。”
程露一时间竟是沉默下来,看着那个云淡风轻里还带了些羞涩腼腆的书生,喃喃道:“这种便叫做绝世之才?我却是第一次见。”
丛刃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不止第一次见了。”
“师叔的意思是?”
丛刃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而后向着一旁树下看着自己的指头的南岛,说道:“这里还有一个。”
程露看向那处,然后愣住了。
方才南岛与白裙女子的对话他们当然听见了的。
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真入道了?
程露震惊的看着南岛指头的那一抹充满着道韵的天地元气,陷入了沉思。
我是不是玩得还不够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