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归要头一次爆粗口,声儿不大,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她是真恼他了。
人家姑娘在那边都羞愤不平了,孟聿峥却在这边听得乐开了怀,笑声低低回旋,如同一位不以为耻的梁上君子。
孟聿峥,你瞧你把人家好好一姑娘逼成什么样了?
脾气那么好的人,今儿却被戏弄到破天荒地开腔骂了人。
真他妈作孽。
他举着电话,后脑勺抵着墙壁,望着面前白花花的墙板,头顶上是微弱白炽灯,照在走廊,视线不甚明朗。
脑海里莫名就浮现出这姑娘每次被他缚着窝在怀里时,总是故作自若,却又含羞带怯的样子。
再老成也终究是个不更事的女孩子,头一回谈恋爱,同他亲热时稍稍擦点儿火都能低头低半天就是不看他。
像今天这么骂人还是头一次。
“要要,”他笑意忽而便止不住,往死里撩拨去,“我今晚真有空。”
我是真想跟你做。
归要:“……孟聿峥你好好说话!”
听话听音,她有时候宁可自己不要那么灵性。
他这人,在外人面前正经得很,就在她就一改平常,换上这副吊儿郎当的死样子。
正经不过三句话,不是跑火车就是满嘴荤话,不堪入耳得很,偏他谑笑她时,话也从来不爱说全,吊着一半话头,剩下那一半她总能瞬间会意并且脑补。
屡屡控诉,却死不悔改。
他却弄着肉麻的腔调问她:“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