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窃窃私语的围观者都不禁压低了声音。
挖掘机仍在念念有词。
“嘿,年轻人。”肯皮特不满地抗议起来,
“我可经不起折腾。”
嘭!
巨响与碎骸齐嘣,庞大机体将废墟摔得陷下一个大坑,就连被牢牢护在怀里的高塔也没能幸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泽好整以暇地将机箱捧了起来,
“每次向总机发问的时候.你都在旁边待着吧?”
和其他魂核相比,挖掘机所化的魂核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机器人间的种族划分本就是个笑话。
肯皮特长老。
“就凭他这怎么”.
领袖使劲扫描着面前根本不具备自主行动能力,甚至连发声都需要借助他人的光秃秃机箱,怎么也想不明白。
“呵呵.”面对光束的注视,机箱和蔼笑道,
“你忘了,是什么支撑你一路走到这里来的?”
“那些鞭子灵活得吓人,像网一样把我们兜住,将我们抽得团团转,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
“我们化成的灰烬将最后一点缺口补上。”
事实上,所谓的“机箱”早已在言语中剥离殆尽,只余内里一枚仿佛由无数把钥匙叠加在一起后压扁的奇物。
“已经够了。”
“对不起!总机对不起!”
法则之力连连催动,令光蛋迅速褪去,从中孵出了一枚钥匙般的奇物。
两盏灯罩都未亮起。
“.”
“.”
方才这最后一跃,也耗尽了它的最后一丝气力。
“我,我不是故意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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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
“从来都没有什么总机!”陈泽斩钉截铁道,
咯噔咯噔咯噔
陈泽开动履带,略过和马桶战作一团的洗碗机,来到了瘫坐在地的挖掘机面前。
“做决策的一直都是你!”
“.”领袖求助似的看向陈泽,却没能在后者身上收获任何提示。
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它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被真正的死亡所吞噬。
领袖霎时间紧张起来,亮光紧盯地看着陈泽一点点靠近,而后从身侧越过。
它将高塔碎片聚拢起来细细查验,却没能在其中找到任何有价值的元件。
强光大作。
“就像它说的那样。”
格登。
然后塔尖挂着两盏简陋的灯罩,中间搭着个老旧的信号放大器。
“统治者,执鞭者所属的种族,他们拥有完美无缺的形态,完美到我们甚至分辨不出不同个体间的区别。”
“总机我们不需要谁来替我们做决定。”
“在”机箱的语调听起来比它的外观还要古老,
“最开始是什么时候?我想想.”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总机早就坏了!”
“我继续奔走,和族人们一起发起反抗。”
“和他们比起来,我们真的和残次品没有差别。”
魂核。
半人半车的挖掘机抱住高耸尖塔才着地,便力所不逮地侧倾摔倒。
“但是.统治者毁灭了我们。”
这座高塔真的就只是座高塔而已。
源自魂核的奇异律动正源源不断自机箱内部散发出来。
“在最后.只差最后一点点就能完工的时候,我很开心,我以为终于可以从这看不到尽头的辛劳中解脱。”
“该死的总机!”
“952不,天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马桶笑得合不拢垫圈,
所谓总机不过是台耐久度堪忧的玩具摆设。
“统治者的面前。”
“就这样,我们不断重复着失败的循环,久到我们几乎彻底绝望。”
“族人们告诉我,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在那之后,我们重立了秩序。”
一束和先前秒杀掉领袖原身无异的粒子束流急剧射出,正正将洗衣机炸成了碎片。
“偶尔有不幸的族人被鞭子漏掉,马上就会被亮光烧成灰烬,再被我们砌进墙壁、地板、工厂.一切需要建造的地方。”
做出如此判断根本不需要多么高深的见解——被拆成渣滓的废品一目了然。
领袖对此再熟悉不过。
且这枚魂核比之反抗军历代先驱凝成的那枚还要复杂,几乎看不出钥匙的原样,宛如一个粗糙的大铁球。
难以想象,其中究竟蕴含了多少逝去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