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陈泽沉声望向肉墙,一把尖刀正斜斜插在上面,
“还活着的不只有你.”
“还有他。”
狱卒!
若说监牢里还有谁最符合囚犯特征,那恐怕只有这灯下黑的狱卒。
此时肉墙似乎受了刺激,被尖刀插入的部位竟是泛起无数肉芽排排翕动,将异物一点点挤出。
噗。
尖刀掉落在地。
可那无数肉芽却没有就此停歇,而是彼此粘作一团显出人形轮廓,再整个朝外突出,直至
噼里啪啦。
伴着细密的电弧,一个崭新的犯人连同身上囚服便被如此“生”了出来。
见此情景,那忙个不停的狱卒又掏出随身纸簿勾画涂写,似乎要为囚犯安排牢房去处。
“我明白了!”朱连魁不知哪来的胆气跳了回来,指着狱卒急声道,
“你说得对,他,这个狱卒才是监牢里真正的囚犯!”
“这么多年,我从没见他停下来过。”
“他那身衣服那身衣服本来是黄色,后来才脏成这样的!”
“他被困住了!刑罚就是永远不得停歇的劳碌!”
陈泽则更直接,身形闪动间已然跃至肉墙之前,足尖一踮,勾住刀柄轻轻一挑,尖刀便重回手中。
没有言语,唯有刀光一闪而过。
呲。
竟是本已合上纸簿的狱卒忽地低头重新翻动,正好躲过刀锋,让尖刀再度嵌入肉墙之中。
肉墙二度首创,哀鸣般扎出电弧,于空气中摩擦出尖利的嘶啸。
狱卒这才抬头,仿佛长在脸上的黑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却是抽身急退。
想跑?
陈泽抬脚蹬墙,借力拔出尖刀,飞檐走壁般踏墙疾速奔走,三两步便又贴到狱卒面前。
方才种种迹象都表明狱卒和朱连魁们存在某种联系。
所以陈泽很好奇,这张面具之下,是否也藏着那张熟悉的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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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连魁!
嗖嗖——
破风声中,陈泽持刀连斩,封住狱卒一切退路。
但对方竟没有任何身法可言,笨拙的躲闪动作左支右绌,脸上面具立时被削去小半。
陈泽见状不再试探,欺身翻腕一抖,刀身竖起,正正好切入面具底下的缝隙,剥皮似的将整张面具拔除。
而面具之下.
“啊!”旁观的朱连魁惨叫一声,
“他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面具之下竟没有脸,乃至整个头颈部都只是一个大洞!
陈泽同样讶异,但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变形,刀芒再变,映出层层重影如同雨帘般笼罩住狱卒。
待刀芒迟缓下来重新归一,狱卒也已被削去四肢甚至脖颈,只余椭圆的躯干留存。
衣袍碎布纷乱飘扬,陈泽举刀细细端详,刀身已布满缺口。
他是打算一口气将这狱卒切碎的,奈何剩下这部分硬得出奇,完全砍不动。
于是便剩下地上这裹着黝黑硬壳的东西,好似放大无数倍的果核。
没等陈泽多看两眼,地面竟软化凹陷,供这硬球便缓缓沉入其中。
“啊——”又是老头儿高亢的尖叫,也不知年轻时是不是练过美声,
“地板动了!”
无须提醒,陈泽也注意到原先的平整泥地毫无征兆开始波动起伏,让他侧跳几步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非但如此,周遭坚不可摧的石墙也跟着波动,跟着尽头处那堵肉壁的节奏不断律动,似海上浮舟东倒西歪摇晃。
渐渐的,每一寸地界都好似活过来一样,整条密闭走道好像一条触须或是一副器官在抽动。
在这连绵的“波涛”之中,陈泽已经攀上分不清是天花板还是地面的墙壁,用尚且没有散架的尖刀刺入其中借力攀爬。
无论狱卒究竟是不是那个真囚犯,至少它的解体确实引起异动,可陈泽本以为这监牢会直接崩塌,却不想摇摆半天都没有要解体的意思。
且尽头处那堵肉壁迅速朝内侧鼓起夸张大包,表面再脱离出无数肉泡化作崭新出厂的囚犯。
看起来好像有什么硬物自外侧怼进来,隔着这层肉膜,两相结合才孕育出这些囚犯。
且囚犯生成的速率就跟过载般暴涨,眨眼已经化出几十号人。
这可不行陈泽眼神一厉,停止攀爬静候时机。
很快,一阵波动自身后涌来,方向正好,他立刻抽刀脱力,接着这股摇摆的力道将自己甩向尽头。
甩向那堵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