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陈泽跟着朝四周打量一眼,

“不好意思。”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来谈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陈泽的意思已经溢于言表。

他不在乎。

“你!呵...”许贵锋给气笑了,

“呵呵,呵呵呵...”

“别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控诉我。”陈泽平铺直叙,既无得意讥讽,也无愤恨不耐,

“难道还要我提醒你?”

“你们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遇到有威胁的对象,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扫清威胁再谈别的。”

“哪怕事后有哪里弄错,或者哪里做得不对,难道你们还会追悔莫及,悔不当初?”

“哦,我差点忘了。”

“这一回你们扮演的角色...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

几句话而已,说得许贵锋哑口无言,一腔悲恸和怒火好似卡了壳,憋在心口,挤得胸膛如潮汐般一起一伏。

是啊...他们一直以来,不正是如此?

优先消灭一切具备威胁接触者的有生力量,然后再去评估对方的动机和目的。

如果弄错,那就道歉,实在不行让属下多鞠几个躬。

若是对方还想要个说法,纠缠不休?

那不好意思,不是我隐仙会想赶尽杀绝,只是这些无理诉求充分体现了你方的不可控及潜在威胁,所以为了世界和平,麻烦你方委屈一点,忍一忍,再帮帮忙,配合一下把自己的脑袋先搬个家吧。

只不过这一次...强弱之势彻底互换。

他们隐仙会,倒成了所谓的“受害者”。

从云端跌落的滋味不好受,但痛楚却是真真切切的。

“王!八!蛋!”许贵锋终究还是管束不住情感的冲闸,虎目含泪,

“你...”

“小许!”博士突然开口,打断了许贵锋的话,

“够了!”

“博士!”许贵锋不甘。

“够了!”

“可是...”

“我说够了!”

“......”

博士轻轻摇头,用眼神止住许贵锋的无谓挣扎。

许贵锋足够沉稳,但一时间失去所有战友的变故还是让他难以保持理智。

可博士不同。

博士活得足够久,久到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久到他并非第一次经历这种绝望谷底,因而他还能够保持冷静。

博士知晓弱肉强食是永恒的真理,他也是这么实践的,并将之贯彻至整个隐仙会。

所以他清楚,现在占据绝对优势,赢得一切的“强者”将屠刀稍稍举起,让“弱者”得以喘气。

这是他,也是整个隐仙会能够幸存的唯一希望。

因此博士不会再让许贵锋做出任何可能刺激到对方的举动。

其实博士明白,这意味着对方已经将隐仙会视作自己掌中之物,所以才会怜惜,才会手下留情。

换言之,人家现在要把他辛辛苦苦建设多年的家园给占了,他还得点头哈腰,担任“管家”的仆人角色。

但身为弱者,就必须处处为强者着想,才能赢得苟延残喘的生机。

而就在许贵锋和博士用眼神拉距之时,陈泽却是朝着远方遥遥招手,随后某道窈窕倩影便破空疾驰而来。

“啊啊啊啊啊啊——”

虺毫无形象地一路尖叫,好似坐过山车被甩飞出去一般披头散发地落到陈泽面前。

“啊?”只见虺灰头土脸的,还没怎么回过神来。

于是陈泽朝她吹了口气,便见她身上尘土自除,一眨眼便出落得清清爽爽。

“你跑哪去了。”陈泽随口问道。

他也是刚刚在开拓冥界时才发现虺不知昏倒在哪个角落里。

“我...我,额。”虺看着陈泽,本来下意识地想要瞎嚷嚷邀功,可只要一看见对方,她就下意识地有些怯弱,话都说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