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掌中晦暗无光的符咒,随手揉碎丢开,转而抓起半只从地上捡来的豉油鸡拍拍灰,啃咬起来。
若是陈泽在此处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呼不可能。
平时那个娇滴滴吃个扇贝都要抱怨壳没洗干净的虺,居然毫不在意啃着这样脏兮兮的食物。
一口,两口,四口......
虺很快将这半只鸡啃了个大概,无声且迅捷。
能量补充完毕......虺心中默念,随后将鸡骨架踩碎放到面前,再伸手往身上一掏,将剩下的符咒排排摆在旁边。
剔除掉其中能量耗尽的、损坏的、激发不了的、无用的......倒只剩下寥寥无几的符咒可以利用。
没办法,刚刚的爆炸耗去了绝大部分符咒,才将虺保了个全须全尾。
但饶是如此,也让她耗去大量体力,更何况刚刚强行激发那枚囚笼符咒,唤出烟花光罩将潘博文拦住,更是雪上加霜。
说实在的,她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哪怕刚啃下半只鸡也只是堪堪恢复了一丝行动力。
事实如此,可从虺的脸上,却看不到分毫的软弱之色。
在行动之前陈泽就已经跟她反复强调警告其中的危险性,但她还是跟了过来。
此刻虺平静,安定,没有丝毫情绪外露,只是眼底的阴冷偶有闪现。
藏锋不代表没有獠牙。
现在的她就像一条发动攻击前,悄然潜伏在草丛里,收敛所有杀意静候猎物靠近,再给予致命一击的毒蛇。
这是一场捕猎游戏,而虺深谙其中的丛林法则,久违的刺激感甚至让她产生了些许对过往的缅怀之情,以至于连浑身血液都微微发烫。
这样的游戏,她参加过的次数早已数不清,而且永远是赢家,因为......
失败者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呲啦啦啦——
虺用手指捏着一枚符咒划过地板,发出轻微却刺耳的声响,再将剩余的符咒分成数堆。
眼神闪烁间,虺已经想好该怎么做,即刻开始忙碌起来。
“臭婊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潘博文狂躁地在废墟制高点跺着脚,几近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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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给老子滚出来啊啊啊啊啊——”
“......啊,啊?”
正跳脚发狂时,他狂躁的叫喊声却逐渐减弱,越来越小,直至画上了休止符。
因为他忽然看见,在某个堆满碎砖杂物的犄角旮旯边上,正散落着几块新鲜的,没啃干净的,还残留着点滴口水的鸡骨头。
经过移植改造的左臂可以影响潘博文全身各个部位,其中就包括短暂赋予他超常的视力。
无声无息间,潘博文露出了一个可怖,歪斜,快要咧到耳朵根的怪笑。
找到你了......
只花了几秒钟时间,潘博文就收敛所有动静,好似一个默剧演员,不声不响地朝那个角落靠近。
他的步伐怪异却高效,每一下都好像提线木偶一样不自然,却偏偏能够踩在最稳,最不易发出声响的落脚点上。
源自左臂的血色虚影如同冤魂般缠绕在潘博文身上,且越来越浓,似乎在操纵他整个人的行动。
而且在行走之间,他的左臂仍在悄然变化,接着拉长,且并指化刀。
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刀锋。
也许只花了几十秒,总之绝对不到一分钟,潘博文就静悄悄地来到那处角落,那堵足以躲人的断墙附近。
他甚至已经听见了断墙后面传来的窸窸窣窣动静,看见了边上露出的阴影,不知里面的人在摆弄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都该结束了。
最后一步无声落下,潘博文距那道不断摇晃的阴影只有咫尺之遥。
霎时间,他如同雕塑般定在原地,缠绕浑身的血色能量急剧收缩。
一秒钟以后。
血色能量以千百倍于之前的速度猛烈喷发,赋予潘博文爆炸性的力量,让他化作一道血影如闪电般疾射而出。
他几乎瞬间就跃过断墙,左手锋刃高举,映至太阳的反光耀眼夺目,朝下方横劈斩落!
去死......啊?
身在半空之中,已然出招的潘博文手比眼快,直到此刻才看清底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居然是一只专司麻辣兔丁的家兔在埋头啃着鸡骨架!
而旁边还摆着某些可疑,一看就是人为设置的硬币状物品......
电光石火间,潘博文脑中有千百念头交杂碰撞,顿时想明白了一切。
这是个陷阱!!!
可潘博文已经来不及收招,这一击本就是凭借左臂使出,又如何能够灵活转变?
于是他只能带着满心绝望,在这极短的下落时间内,于内心拜遍了漫天神佛。
轰!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
在距这堵断墙百米远的另一处角落里,虺目睹了潘博文被火光和烟尘吞没,原地甚至升起了一小朵乌黑的厚云,只不过在顷刻间便解体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