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低头打量起手上刚从富婆身上搜出来的一件小玩意儿若有所思。
这原先应是一块小巧精致的锯片,很像等比例缩小的工具模型,却远比玩具要锋锐不知多少倍,此时已经碎作几段。
陈泽在上面发现了纹络的痕迹。
虽然和他所学所用的纹络风格迥异,但就好比泰迪犬和大藏獒,本质都一样,赋予器物神奇功效。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法器,刚刚略微阻滞陈泽手掌的便是此物。
虽然效用不大...但居然能自动激发,倒不失为一件普通人护身的好宝贝。
至于倒在地上的那富婆,陈泽已经摸了个遍,就比普通人强点,也许练过一些粗浅的法门。
而且这锯片还对木制品有着特殊的感应,类似于磁铁相吸。
也难怪刚刚富婆要亲自从寄存柜前路过,就是为了确认其中是否有“货”。
按照惯例,包裹中除了加密的储存设备外,还要有对应的纸质文件备份,用密文印成,分量不轻。
事实上,这次的接头阵仗如此之大,还不惜粗暴地将店老板迷晕拖走,并非正常情况。
若是往常,富婆甚至不会亲自出马,安排也会有所简化。
之所以这次特殊,是因为富婆收到来自总部的指示,要一举将店老板控制起来,审问后根据实际情况处置。
显然,陈泽前段时间的追查虽然做得小心谨慎,但还是免不了被察觉到蛛丝马迹。
那个神秘的势力总部已经在作出应对,准备对赣省的下属成员来一轮大清查。
富婆为此准备的应对措施不可谓不严密,环环相扣,若是换个人来多半都很难抓到其马脚,至少没办法面面兼顾。
只可惜她这回遇上的是陈泽,完全不讲道理,一身修为手段称得上是降维打击。
“哼哼哼——”另一边迟迟没有得到后续奖励的虺此时有了小情绪,又开始她惯常的鼓嘴“威胁”。
“你就不想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陈泽似笑非笑地望着虺,丝毫不在意她想要咬人的眼神。
“在哪?”虺的包子脸立马消了气。
毕竟她跟着查了这么些天,总归也是有些好奇心。
小主,
“秦省。”陈泽似乎在自言自语,
“居然在秦省,还离秦岭不远......”
秦岭,兜兜转转到头来,居然还是逃不脱这个地方。
此前在南华寺,肉身佛所言的龙之九子便在秦岭某地。
季连缘的师父“赤松子”所传炼炁术最重要残片也在秦岭。
现在这个神秘组织的总部居然虽不在秦岭,却也离得不远。
事实上秦岭这个地方,自古以来便在民族文化中意义非凡。
关中宝地,华夏祖脉等等象征数不胜数,不必赘述。
除去地理位置,秦岭还是道家的发祥地之一,同样无须多言,仙闻轶事多如牛毛,流传甚广。
就连陈泽计划过要追查下去的张至顺,也在秦岭附近的万寿八仙宫长期担任过掌门。
这么多线索同时指向秦岭,也许并非偶然。
认真说来,其实陈泽迟早该走一遭秦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脑中虽杂念纷至,陈泽却没有完全走神,因此也注意到了虺脸上的异色。
就好像听到了什么触发关键词,虺似乎又从天然吃货转换成狡黠刁滑的人格。
当然,依据陈泽在精神病院的丰富经验,虺并非真的人格分裂,只是精神状态有所起伏。
“你想起来什么了?”陈泽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结果这回虺倒不像以往一捏就充气,而是眼神低垂沉声道,
“秦岭...我以前在那里藏身的时候,还叫作南山。”
“你以前去过秦岭?”陈泽顺着杆子往上爬,兴致勃勃地追问起来。
虺张了张嘴,欲要开口,然下一瞬,神色又是一变,只顾着捂脑袋喊疼。
“呼...”陈泽呼了口气,只好伸手帮虺揉脑袋缓解不适。
“好多...好多,追着我。”虺神情痛苦,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太可怕,可怕...嘶,嘶嘶嘶嘶~~”
“它们想吃了我!”
虺像是崩断的弦惊叫一声,猛地扑进陈泽怀里啜泣起来。
“好好好,好...不想说就别说了......”陈泽轻拍虺的背安慰她,同时心里总觉得有些微妙。
我嘛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不过话说回来,虺是他一手转生保下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算是老父亲了?
不对不对......陈泽甩了甩脑袋。
一个孙波就已经够陈泽受的,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再多认一傻姑娘。
这可不能成为惯例。
所幸虺似乎也没有认他这便宜爹的意愿,在怀里抽抽搭搭一会儿后,又开始寻思起晚饭该吃什么。
没心没肺,大且无脑,倒也活得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