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玄下马回礼:“东越少将摩玄。”
二人同时抬头,一方天地,两人的目光相遇
同样的陌生而疏离。
一样的心照不宣,一样的目的,一样的神情。
一样的令人心碎。
摩玄让手下带北沅的军队去营地整合,自己先行回了营帐。
白蕸从马背上卸下行囊,看了一眼远处骑马离去的背影,淡淡收回目光。
“将军!”
身后有军士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白蕸转头看去:“何事?”
印入眼帘的,是长酣圆圆的略显滑稽的面庞。
白蕸不由想到,果然人不可貌相。
当年在玉楼时,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个爱吃爱喝爱叨叨的傻个子会是长姐麾下一员。
“喝点水,解解乏?”
长酣利索的说着,十分娴熟的递出自己手中的水袋。
白蕸没有犹豫,接过便喝,末了用手背擦去唇边的水渍。
不待她开口,长酣又嘀嘀咕咕道:“这东越的边关,比北沅的临阴山还要荒……”
白蕸侧眸刺去,声音冷冷:“很闲?”
长酣憨憨的摸着后脑勺:“没、没有!”
他脚底抹油般的逃开了。
白蕸揉了揉脸,抑不住的叹了一声。
……
该来的总是会来,躲不掉,也出乎预料。
纵使早有听闻戎族的残暴,可和他们第一次交手的时景,却是在白蕸意料之外。
那晚,白蕸从营地里出去解手,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却听到了隐隐约约与军营里不太和谐的声音。
像是某种嘈杂。
山谷里的回音在晚风中飘飘渺渺,随风荡漾,被军营中细碎的走动声很好的淹没,只有在离营一段距离后才能断断续续的听到。
白蕸的耳力相当惊人,当即便拿着长枪叫了些个人跟着自己往营外去。
也就是那一晚,白蕸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所谓民不聊生,吃人肉,喝人血,剥人皮……所有一切的传闻,不及亲眼看到一个婴孩被开膛破肚活活扔进沸水锅里那一幕来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