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沉闷的炸响,这声音是从她房间的卫生间传来的,这个屋子的卫生间也是存东西的仓库。
岁相的体质不同于人类,为绘制一幅名作,夕可以一连辟谷数月不出门,就连厕所也不常用,于是她索性将卫生间改成了仓库,用来存放画过的旧画。
在这点上,她倒是真像极了仙人。
那间作为仓库的卫生间,一年也不会有人进上超过六次。
眼下,又有谁在卫生间?
“笃!笃!笃!”
又是三声响,比先前的声响更明显,最后一响,更像是砸在了地面的瓷砖上,夕清楚地听到了某些硬物碎裂的脆响。
无论是谁在这个房间,他所干的,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于是,夕走近卫生间,推开了那道门。
屋内昏暗,依稀可看见两个人影,一个靠在墙边,一个躺倒在地上。
夕当即打开了灯,霎时间,她什么都看清了。
旧画散落了一地,中间留着一片小小的空场,吴涛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地面。
夕过去看着他看的东西:一个已经死了的干员躺在地上,他手里的刀已掉落,头骨碎裂,整个天灵盖深深地凹了下去,眼球突出,血还在流。
这个干员已死,可他的嘴里还因为抽搐而一开一合吐着白沫,面部呈紫绀色,若换作是年轻一点的女性干员,看到这一幕绝对会当场呕吐。
夕俯下身去,打量着这个人的面容,如果夕对这个死人有什么印象,就是他是最近新到罗德岛的干员里新兵蛋子的其中一人。
吴涛手里还握着那个灰黑色的砚台,砚台很重,边缘处还滴着血,不用想也知道,正是他用着这个砚台,活生生凿死了这个干员。
“是东瀛死士,刚才你出门后,他就紧跟着出了门,我支开了乌有他们,尾随他一路走,见他进了你的房间,四处摸索,想要寻找什么,他看见我,就要掏刀杀我,就这样了。”吴涛有条不紊地说。
夕盯着吴涛手里的砚台,洁白的脸上顿时冷傲如霜,她淡淡地问:“这就是你拿我砚台的原因?”
吴涛点了点头:“抱歉,夕先生,我没有别的趁手的东西了。”
夕眼神一凛,道:“用这种破石头去杀人,你把自己的性命太不当回事了。”
吴涛闻言,难为情似的垂下了头。
说罢,她指了指卫生间外的剑架,那柄足有半人高的赤红古铁剑安置于其上,如往日一般闪着寒光。
“那才是真正趁手的家伙。”
吴涛摆了摆手,像是已精疲力尽:“那是先生的兵器,我怎敢用。”
“拿去用吧。”夕当即掠至剑架旁,以双手四指夹住剑身,把剑柄递到了吴涛面前,“我是岁相,受承诺所限,不能杀人,但你可以。”
吴涛接过长剑,轻轻点头,道了一声:“多谢。”
他单手持剑,用的却是刀招。
他出手,剑光一闪,没有砍向他前后左右任何一个方向,而是天上,天花板。
白色的吊顶发出“咔”的一声,大片的铝板应声而落,随之落下的,还有一个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两截人。
两截刚被吴涛手中,夕的赤红色古铁剑斩断成两截的死士。
两截死士落地,拦腰而断,一声没吭,便死了。
吴涛的动作太快,杀这个人时,甚至没到0.2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