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香江的很多老牌企业,在业务经营范围上,往往都名不副实了。
比如,被高弦收入囊中的牛奶公司,已经不兴办牧场去养牛了,黄埔船坞也是如此。
曾经有一个时期,黄埔船坞辉煌得成为香江最大的船坞公司,几乎垄断了羊城黄埔、港岛、九龙之间的所有大型船坞,造船技术和出产船只的排水量与一本齐名。
无需赘诉,现阶段的黄埔船坞,造船技术肯定不行了,于是黄埔船坞早在一九七一年,把船坞和船舶修理等业务,和境遇差不多的太古船坞合并,合资成立香江联合船坞有限公司,并迁至青衣岛继续船坞运作。
至于黄埔船坞最有价值的资产,体现在货柜码头,以及那些腾出来的船坞地皮可转为地产开发,这也是高弦看中黄埔船坞的地方。
沈弼和祁德尊争执不下过程中,涉及到的一个问题是,沈弼想让和记与黄埔船坞合并为一家公司,祁德尊则决定用黄埔船坞填窟窿,给高弦清账,而和记自己的国际贸易、零售等业务,已经够忙乎的了。
这两位香江商界的英资大佬吵得脸红脖子粗,确实有点掉面子,不乏出现一种声音,高弦自己识趣一点,放弃对黄埔船坞的觊觎,其压根就不是华资应该惦记的。
易明哲提醒高弦尽快结束这件事,自然是不想让自己女婿掉进坑里。
高弦还不至于狂妄得听不进老人言,再说了,他也不想打草惊蛇,引起英资的警惕。
要知道,现在和记陷入经营危机,导致黄埔船坞成为猎物再过几年,怡和估计也难逃一劫,到时候怡和麾下的、身为中环大地主的置地公司,就是另外一个猎物。
有鉴于此,高弦找到了和沈弼差不多吵了一个星期的祁德尊,与其商量结束和记之争。
“总是这么争执,不是办法,毕竟,这不是英国国会,而是时间就是金钱的商场。”高弦表面上开解,实际上仍然拱火地劝道。
“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里子,我都不能让沈弼称心如意。”祁德尊气哼哼地说道:“而且理越辨越明,很多大班,尽管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已经站在我这边,认为惠丰银行太霸道了。”
高弦点了点头,“沈弼的急功近利,显得惠丰银行忘掉初心了。”
别看惠丰银行如今在香江说一不二,但论起资历来,创办于一八六五年的它,并不是香江的第一家银行。
在香江拥有发钞权的银行,按照进入香江的时间顺序,分别是东藩汇理银行、有利银行、渣打银行,然后香江银行界才有了惠丰银行。
惠丰银行出现之前的这些银行,总部不是在印度,就是在英国,来香江只是为了给那些做鸦片、棉花等国际贸易的商人提供兑汇服务,对香江本地包括公共服务在内的金融需求没什么兴趣。
随着资本主义列强对中国侵略的加剧,逐利的外资业务陡增,香江金融服务的落后日益突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