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收工啦。”陆仁宝欢喜地迎过去,“坏蛋被高弦打跑了。”
到底是母子,陆母几句话的功夫,就和陆仁宝顺利沟通完毕,然后连连感谢高弦这位义士。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高弦豪爽地笑道:“再说了,大宝还请我吃饭了。”
“宝仔请高先生吃饭了?”看起来很是泼辣干练的陆母,万分诧异地反问道。
陆仁宝抢着回答道:“高弦打完坏蛋,饿了,中午的豆腐和白饭我没吃完,就给他了。”
陆母脸上露出惭愧之色,“高先生,宝仔不懂事,慢待您了,您可千万别在意。”
“哪里话来。”高弦摆了摆手,诚恳地说道:“大宝赤子心性,和我很投缘。”
听到高弦如此肯定自己的儿子,陆母脸上笑开了花,“高先生说起话来,比我们工厂的经理都有水平,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没什么了不起。”高弦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背井离乡的人罢了,听说一个亲戚在这里落脚,便找了过来,不成想却扑了一个空。”
“原来高先生是从上面来的啊。”按照惯性思维推出结论的陆母,也没怎么惊讶,热情地邀请道:“谁还能没有为难的时候,高先生今天帮了宝仔,感谢一定要表示的,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到市区的小巴很难等,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在这里吃晚饭,凑合住一夜。”
高弦看了看眼前的孤儿寡母和破旧木屋,有些迟疑道:“这不方便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这样的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高先生不嫌弃条件简陋就好。”陆母殷勤地张罗道:“宝仔,你陪着高先生,我去厨房做两个菜,今晚就吃咸鱼和炒蛋吧。”
“有炒蛋吃了。”陆仁宝欢呼一声后,手脚麻利地点起了煤油灯。
看着眼前颇为“复古”的场景,高弦微微摇头,暗自叹气道:“遇到实在人了,这艰难的第一天,总算能对付过去了。”
既然有了临时的落脚点,那高弦肯定要尽快了解当下的环境信息,于是他插着空问陆母道:“陆婶是在哪里工作?”
“在一个纱厂做工。”打开话匣子的陆母,自行往下说道:“自从前年发生大罢工和暴动以后,我们这些工人的薪水稍微提高了一些,每月能拿到几百元;今年总公司发行了股票,听说买的人很多,股价一直上涨,也不知道我们这些工人能不能跟着沾些光。”
“股票啊……”高弦的脑海里很自然地蹦出了“恒生指数”这个词,心说这个系统好像就是一九六九年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