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姬无盐这边,似乎并没有任何人关注到她,古厝的鱼烤地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吃到酣畅处,白行去自个儿马车上拿了酒,每人一杯满上了,一口酒,一口鱼,倒也惬意。
只是没想到……沈洛歆,一杯倒。
喝倒了的沈洛歆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眼神迷离地去抢空酒坛子,抱着呓语不清,姬无盐坐在她边上,依稀听得到她在念诗,念完了诗开始叫“爸爸妈妈”,虽然有些听不大懂这个称呼,但大抵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兴许是昵称。
姬无盐也发现沈洛歆经常会说些自己从未听过的词汇,很是新鲜,问及总说是许四娘家乡的说法。
念叨完父母亲,沈洛歆大手一挥,手中酒坛子格外豪迈地丢了出去,朝着沈乐微的方向,堪堪擦着沈乐微的耳朵过去了,吓得对方浑身僵硬脸色煞白一动不敢动。
回过神来就是怒喝,“沈洛歆!你故意的?!”
沈洛歆抱着姬无盐的胳膊不撒手,冲着沈乐微嘻嘻地笑,笑完吐舌头,格外挑衅的样子。
沈乐微瞬间扑了过去……
姬无盐下意识转身护住沈洛歆,仓促之间再想避开沈乐微却已是不可能……眼前就是石头,直直倒地间,眼前一黑,预料中的钝痛却并没有到来。
有风起,极淡、极好闻的桃花香,黑暗的世界里,仿若漫山遍野的桃花树的绽放。
远处似有喧嚣,是寂风吵着闹着骂着“坏女人”,是喝醉的沈洛歆嘻嘻笑着起哄,是子秋叫着“姑娘”。意识回笼间才发现脑袋上罩着的是一件袍子,她下意识扒拉着,却听宁修远的声音就在耳畔,“别动。面纱落了。”
声音低沉,宛若被自己架在高高阁楼上的“破月”的低吟,入耳只觉得连胸腔都在跟着颤动。
颤地心脏都疼。
她低声道谢,稍稍拉开了距离摸索身侧,没摸到面纱,便低声唤古厝。
花香淡去,有光线透过布料映入眼睑,手腕被抓住,面纱搁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