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衣轻轻摇摇头,看向许令安,“我一开始见到简老师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写生。整个人,邋里邋遢的。我当时在旁边看他画完了一幅画,准备走的时候,他突然扭头问我要不要学画。我当时只觉得他画的画很好看,说不上来,下意识就点了点头,从那之后他开始教我书画。”
“后来慢慢熟悉,我也大胆了些,有问过他怎么会来我们镇上。我们镇上很偏的,只有想出去的没有想进来的,但他什么都不说,我从那之后也就没再问过了。后来他说我的画已经很好了,继续练习就好,之后人就不见了。”
这番话她之前也跟师伯说了一遍。
一时间,桌前坐着的所有人都看向许令安。
李婉萱朝她安抚地笑笑,“没事的安安,你要是……”
“好。”
李婉萱说话声顿住。
就见对面坐着的小姑娘朝她轻轻笑了笑,像一朵正在静静开放的茉莉,“我会转达给外公。而且,我也很好奇自己的身世到底怎么回事。”
或许这事会揭开外公的疮疤,但她同样不愿意糊里糊涂地认亲,再糊里糊涂地相处下去。
再者,只有疮疤揭开,里面累积的脓水才能流出来。
或许会愈合得更快一些也说不定!
就算是伤口太深愈合不了,她也觉得要比闷在心里这么些年要更好一些。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把两位老人和宿家姐弟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姜令曦和许令安转身静静往回走。
“姐姐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
姜令曦轻嗯一声。
观察身边的每个人是她的本能。
在李婉萱第一次看许令安的时候,她就察觉到那道眼神有些异样了。
“姐姐你知道吗,”许令安的语气像是自嘲又像是在自我开解,“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世居然还能这么离奇!”
自从知道自己亲生母亲是谁后,她不是没好奇过扮演父亲这个角色的又是哪位。
但看外公提都不提,她也就没敢问。
如今却在李先生这得到一个很有可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