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已经平静下来,对陈曦的话吸收理解得最彻底的,应该是他,他起身郑重向陈曦拱手行礼,陈曦连忙还礼,韩非带着钦佩、敬服的笑意说道:“小君子,今日一见,大慰平生!我韩非自诩懂得一些学问,鼓吹什么法、术、势,在小君子面前,竟是不值一提!”
陈曦忙摆手说道:“不敢不敢!小子对公子实在是极为推崇,只恨不能当面聆教,今日得见,足慰平生!小子有一个心愿,想礼拜公子为师!”
说罢陈曦又是九十度鞠躬,韩非苦笑摇头:“小君子,何必自谦至此!”
陈曦目光坚定,认真说道:“非也,公子的人品、道德、文章都是绝好的!只是恕小子狂悖,公子的宏伟抱负要先有一个前提条件,才可施展。”
众人一脸的关切,韩非更是心热不已,急急拉住陈曦的手,语气急促:“还望君子赐教!”
陈曦忙道:“赐教不敢当!”
韩非态度恭谨,摆手做了“请”的姿势,此时陈曦心情很是激荡,他好像明白了自己要追求的理想是什么,定了定神,声音清越:“公子的抱负欲施展,先得建立起一个秩序。”
“何谓秩序?”
韩非忙道,这时他全神贯注,一个字眼都不放过。
“秩序即为规矩。承认自己国家之存在,而同时否认他人国家之存在,以为他人国家之存在,根本上与自己国家存在不相容,是谓国家至高主义,秦国奉行的,就是国家至高主义!承认自己国家之存在,而同时以同等之理由,承认他人国家之存在,而尊重之者,是谓大国家主义!我所说的秩序,就是三国联手,并联合别国,奉行大国家主义!”
一席话如惊雷滚滚,震得房间仿佛摇晃了起来,众人虽不懂什么是“主义”,但个个都是人精,心里明白主义就是思想、理念之类的东西。
今日的讨论,随着桓惠王的一声“再议”宣告结束,虽然没有结果,陈曦反而高兴,反复论证,最终得出的结果更牢固可靠。
龙阳君与陈曦一行进到了阳瞿的闹市区,上车前,孔奇给了龙阳君和陈曦一人一顶斗笠,斗笠帽檐宽大,附带着黑色的面纱,龙阳君让陈曦带上,上车下车都不要脱,直接带进房间里。
回到客舍已是入夜,龙阳君已给陈曦一行安排了三间房,陈曦一间,其余四人两间,孔奇等人也住在这里,还有一些人在客舍附近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