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让着卢苇一起上了高台。身后的六杆大旗在雨中迎风而立,在火把的映衬下成了高台上两人的绝佳背景。
江上行刚才还纳闷这些人带着这么多板子做什么,万万没想到是干这个的。
今天姑爷算是让自己开了眼了。明明是一群水匪,硬是让他搞出了大将军的气势。
自己当的哪门子都尉?
卢苇和陆瑾面向前方站定,身后的大旗骤然一停。
“澜江水帮,替天行道!”
“澜江水军,所向无前!”
下面的水帮兄弟接连两声高呼。不说快被吓瘫的水匪,就连沈家家兵都被吓了一下,这澜江水帮哪里冒出来的,怎么比自己沈家家兵气势还大?
“兄弟们辛苦了!我与帮主感谢各位兄弟为我澜江水帮再立新功!”陆瑾向前一步高喊道。此时此刻,陆瑾当仁不让。
“澜江水帮,替天行道!”
“澜江水军,所向无前!”
又是两声高昂的回应。这样的排场在这古代简直所向披靡,气势盖天!好多水匪直接被吓瘫在了地上,眼神里满是惊恐。
“把最大的匪首给我带上来!”陆瑾又是一喊。
下面的兄弟很快便押着一个大汉走到了高台前面。陆瑾只看见匪首身材高大,却看不清眉目,乱七八糟的头发把脸上遮盖的什么都看不清。
“剑!”陆瑾把手伸向了元方,冰冷的君归就握在了手里。
旁边的聂无辞吓了一跳,你装腔作势就算了,怎么还真拿剑呢?可人这么多,她也不好阻拦,只是一颗心提了起来。
下面跪着的水匪更是震惊,这人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要杀人?好歹你问一问啊?
配合默契的远方已经下了高台,把匪首直接给按在了台子上。匪首惊醒过来开始骂骂咧咧,哀嚎求饶。
然而陆瑾不听不看,只是从冰冷的剑鞘中抽出了君归,一束寒光闪耀在高台之上。
“兄弟!”卢苇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兄弟要亲自杀人。
旁边跟着的江上行和沈青山完全傻了眼,姑爷不是个秀才吗?现在这是做什么?做做样子?
可看着陆瑾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光,平静如水却冰冷刺骨。
“大哥无虑,今日看兄弟为我澜江水帮立威!”
此话一出,卢苇也只好无奈的退后。
“各位好汉,有话好……”被按住的匪首心里快崩溃了,你立威好歹问几句啊,我已经投降了啊。
然而还没等匪首说完话,一束寒光自天而降,直插匪首后颈,匪首当场断气而亡。全场鸦雀无声!
今日是他第二次杀人,内心再无波澜。
周围无论是聂无辞还是卢苇、或者其他人,完全被今日陆瑾如此干脆利索的杀人手段给惊呆了。
一句多余的话没有 ,就平静的把人给宰了?
谁还敢说这只是个读书人,只是个秀才?
元方和阿奴是在场之人中唯二淡定的两人。现在站在高台上的可是活阎王,今日比那天可是温柔的多。
“啊啊……你敢杀我大哥,我跟你拼了……”就在人群震惊间,蹲在地上的一个水匪突然暴起,大喊着向陆瑾冲来。
陆瑾抬头去看,只见寒光一闪,一个没脑袋的身子径直栽倒在了高台前面的泥地里,而旁边的聂无辞飘然而回。
这次轮到陆瑾震惊了,这么厉害,这么潇洒的吗?还真是小瞧了聂女侠!
然而陆瑾不知道的是,聂无辞虽是将军之后,但今日却是第一次杀人。刚才一瞬间,脑海中再无其他,只想着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他。
但现在杀完人的聂无辞却是强忍恶心与不适,心里更是各种情绪掺杂,没想到自己真杀人了。
陆瑾能站在这里自然不是没有考虑过危险程度。像这种已经被打垮投降的队伍,别说是水匪,就是大梁边军也没用。士气一旦没了,就是待宰的猪羊。要不然白起怎么坑杀几十万?
现在能蹦出来一个,已经算是异数。而自己身边不光好几位战将,更是有聂无辞和元方两人,安全自是无虑。
“给大家介绍一下。”陆瑾目光如刀,寒光扫过蹲在地上的几百水匪。
“我们是澜江水帮,这位是我们澜江水帮的帮主,义薄云天的卢天王!”当陆瑾以后一次次的这么喊,卢苇义薄云天的名声自然会在江湖流传。
“而我,是澜江水帮的二当家,也是澜江水军统帅,大都督——江南!”字字如雷,炸响在每一个人心中。
那个在高台之上文弱的男人,在这凄风苦雨中,在迎风招展的烈烈旌旗前,宛如指挥千军万马的一代名将!仿佛索命无数的人间阎王!
甚至就连知晓内情的江上行和沈青山等人都胆寒。万没想到这个和善的读书人居然有此等威势。
陆瑾此番前来,不光是为了收拾一伙水匪,更是是为了立威、确权!
他要通过这一战打出澜江水帮的威名,确立自己的江湖地位,明确自己对水军的绝对领导权。
无论卢苇愿或者不愿,军权都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现在,还有谁不服?”
高台上的声音咄咄逼人、摧枯拉朽。